芭蕾舞艺术的欣赏（二）

青藤

我再讲一下《睡美人》。《睡美人》的来源是当时马林斯基的院长希望再现一下路易十四法国宫廷的风采，于是他写了一个剧本叫《睡美人》，而且亲自设计了服装。1888年的5月，院长致函柴可夫斯基说，我根据佩罗的童话，构思了这样一个《睡美人》的台本，希望舞台调度是路易十四的风格，在这里音乐想像大有作为，如果您觉得合适，为什么不着手写音乐呢？最后一幕应该有穿靴子的公猫、拇指小孩、灰姑娘等等，正是童话的诗意吸引了柴可夫斯基。在1889年7月25日，柴可夫斯基在致梅克夫人的信中写到，情节是这么的富有诗意，对音乐来说是这么的崇高，我迷恋他们的创作，写得饶有趣味，并且满怀热情，这一切都是写好作品的前提。而且，柴可夫斯基对出版家由根宋的信中说到，要知道，舞剧同样也是交响乐，我为什么引用这句话呢？就是说在欣赏舞剧的过程中，实际上也是欣赏交响乐的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当时，这两部舞剧奠定了俄罗斯芭蕾......和《胡桃夹子》奠定了俄罗斯芭蕾的基础。到了二十世纪初两个俄国人成就了芭蕾的命运，并且影响了全世界的芭蕾。他们就是富金和谢尔盖、巴甫洛维基和佳吉列夫，大概很多领导同志都了解佳吉列夫。
　　佳吉列夫是一个深通绘画、音乐、戏剧的具有管理才能艺术活动家，但是他根本不会跳芭蕾舞，他的文化修养、交际手段和对上层的关系，使得从1906年开始，他就云集了一批俄罗斯的艺术家到国外。他当时就开始了搞俄国的演出季。1909年的5月，他在法国巴黎的沙特勒剧场采排，吸引了巴黎上流社会的精英，当时参加晚上盛会的有雕塑家罗丹、作曲家拉威尔、圣桑、舞蹈家邓肯，直到1929年，佳吉列夫去世，他所得到的评论都是俄罗斯的演出季，对全世界的芭蕾艺术产生了不可低估的影响。之后，大批的美术家、作曲家和他的舞蹈团合作，其中包括青年时期的毕加索为他们设计服装，德彪西、拉威尔为他们作曲。那么当时，在其中，当时他团里的一个演员，就是当时也同时兼任编导的乔治·巴兰钦，成为后来美国舞蹈史的一个创始人。
　　当时还有一个著名的演员，就是聂金斯基，著名的法国雕塑大师罗丹说，聂金斯基是能在舞蹈中表现人类心灵所有的一切激动的、不多的几个人的一个。当时佳吉列夫就敢用高薪雇佣了聂金斯基，让富金为他专门编排了一些舞剧和舞蹈。当时，在演出季中备受欢迎。聂金斯基的代表作是《玫瑰花的精灵》，和他用斯特拉文斯基《春之祭》的音乐编的芭蕾，在二十世纪中叶的芭蕾艺术中，闯出了新路。同时，聂金斯基极大的发挥了俄罗斯男子的舞蹈部分，到现在为止俄罗斯男子的技巧在世界上也是首屈一指的。
　　那么下面我就讲在这个俄罗斯演出季的另外一个知名人士安娜·巴甫洛娃。今天晚上我们将给大家带来一段舞蹈，叫《天鹅之死》，很多观众一提到《天鹅之死》，就以为是《天鹅湖》的一部分，其实不然。下面我就给大家讲一个小故事。
　　1907年有一天晚会上，安娜·巴甫洛娃被邀请去演出，和她的舞伴演出《天鹅湖》二幕的双人舞。但是由于男舞伴临时缺席，青年的编舞家富金即兴就为她编排了一段叫《天鹅之死》的舞蹈。作曲是盛桑，其实这个富金他后来回忆说，当时他正在迷恋着盛桑所写的一部作曲叫《动物的狂欢节》其中的一段叫《天鹅》，为了赶着要演出，所以富金就为巴甫洛娃在编，巴甫洛娃就在试动作，一边试一边改，这样一个伟大的作品就在几分钟之内就形成了。她的手臂包括她的脚尖，都变成了后来全世界的保留剧目。当然，这个节目是相当难，因为演员从出来一直在脚尖上走，富金称这个舞蹈是万物求生，为生存而斗争的一种象征。
　　那么，最后一个在俄罗斯应该说，我比较典型介绍的人物就是戏剧芭蕾和乌兰诺娃。戏剧芭蕾力争就是说搞一些情节的舞蹈。那么她的代表作是什么呢？在这个意义上，舞剧《巴和其萨拉伊喷泉》是成功的范例，《巴和其萨拉伊水泉》，我们也可以称它为《喷泉》，是根据普希金的长诗改编的。芭蕾舞团在前不久，在10月12号刚刚公演过这部舞剧。四幕的舞剧《巴和其洒拉伊喷泉》最早的作曲是阿萨非耶夫，编剧是扎哈洛夫，是在列宁格勒的舞剧院上演的。而且这个是作曲家、舞台台本和编舞家一个合作的结晶。
　　这个舞蹈主要表现的就是说围绕着普希金原作的主题，反映一颗野蛮的心灵，通过崇高的爱情而再生。值得特别推崇的是第三幕中的玛丽亚、扎连玛和吉勒伊，就是说达达王三个人的情节舞。这个是当时非常典型的一个三人舞，今天晚上我们也会介绍给大家。大家可以看到三个不同人物之间的，他们的情绪和性格和纠纷，我在这儿就不再介绍了。但是，玛丽亚角色的创造，使得乌兰诺娃成为她自己在芭蕾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她曾经说过，在演完《泪泉》之后，我不得不重视审视自己的旧作，接触了伟大的普希金的形象之后，我现在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单纯的跳舞了，我永远要将一颗活生生的心灵，放进舞剧舞台上出现的人物形象。这个就是乌兰诺娃她享誉世界的主要(原因)。因为芭蕾不仅是看胳膊腿，主要是看她对音乐的理解和对人物的理解。当时在二十年代舞蹈界纷纷向话剧界学习，当时话剧界的代表是艺术剧院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为主的，那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经说过，一个演员只有当他具有丰富的表现力、美丽的外形造型，把思想和情感融合起来，并提高到极度兴奋的时候，才能深深的感动观众。而乌兰诺娃作为艺术家，她的永恒魅力就在于此。同时，她也是一个超群的音乐天才，音乐是舞蹈的灵魂，有人说，魂要附体，那么就是说，这个舞蹈就是要表现出音乐，而乌兰诺娃的舞台艺术，就不仅仅是用耳朵，而且是用心去听音乐，并且通过她的身体形象把音乐唱出来。那么，今天我们在世界国际芭蕾舞比赛中，对演员打分的时候，就是说不仅要看他的技术完成的怎么样，他的双人舞完成的怎么样，而且要特别着重看他对于音乐的理解和对于人物的理解。
　　在介绍了俄罗斯芭蕾之后，我简单的介绍几个欧美芭蕾。因为很多人经常问，什么芭蕾舞团最好啊？所以我介绍一下欧美芭蕾。
　　从十九世纪末叶起，西欧各国的芭蕾舞剧普遍的衰落，成为歌剧的附属品，那么舞蹈团编制一般都缩小，新作很少，而且都是神幻的或者无聊的消遣品。二十世纪初，佳吉列夫芭蕾舞团俄罗斯演出季，在巴黎、伦敦、纽约、罗马等地巡回演出之后，激发了欧美各国的有志之士，推动他们致力去复兴本国的芭蕾。这样，从那时候开始，现代派的舞蹈也形成为一支足以和古典芭蕾争奇斗艳的新军，两方面的艺术家相互补充、相互学习，于是，现代芭蕾也可以称为摩登芭蕾，这个新舞种应运而生，而且逐渐的占领了欧美大部分的剧场的舞台，他们的创作原则、审美理想和训练体系往往给古典芭蕾界人士有益的启迪，各自推出自己的力作。正因为如此，在二十世纪至今，芭蕾舞台出现了繁花似锦、百花争艳的局面。
　　那么几个大的国家，芭蕾的几个大的强国，英国代表的团是英国皇家芭蕾舞团，它的代表人物是大家所熟悉的马克方亭，还有它的编舞家阿诗顿和肯尼斯麦克彼伦，还有一些更古老的一些人。但是最早的英国的芭蕾舞的起源要归功于三个人，主要归功于这三个舞蹈家，一个是热耐，一个是德乌拉旺，一个是兰博特，可能年纪比较大的人，都知道最早来到中国的就是兰博特芭蕾舞团。马克方亭是出生在上海的一个英国侨民，他一生创造了很多非常美好的芭蕾舞。麦克彼伦的代表作以后如果有机会，大家可以看到两部非常有名的根据小说改变的，一个叫《卖弄》、一个叫《梅亚林》，这两个剧作是他的一个非常戏剧芭蕾的代表作。
　　那么英国讲完了就讲美国。美国鹅两个代表，因为美国有大小不一的非常非常多的芭蕾舞团，但是最有影响的，一个是美国纽约市立芭蕾舞团，一个是美国大剧院。纽约市立芭蕾舞团，我想在这里特别提一下，因为它是由一个企业家和一个舞蹈家和音乐家组成的。美国市立芭蕾舞团，它最早可以谈到这么一个人，就是林垦科尔斯坦，他是美国芭蕾的杰出组织者，他和我刚才谈到的美籍俄裔的乔治·巴兰钦，他们一块创办了美国芭蕾舞学校，并创办了美国纽约市立芭蕾舞团。而科尔斯坦实际上一直是纽约芭蕾舞团的团长，在剧目政策、办团方向和引进编导和表演人才上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同时他还是一个很好的评论家。那么乔治·巴兰新正如他本人自己说的，因为他是在俄国接受的训练，俄国训练芭蕾舞演员是一定强调他们本身对音乐有很好的理解，他们都会弹钢琴，因此当乔治·巴兰新在美国发展他的芭蕾舞的时候，乔治·巴兰新很重视和音乐家的结合，他和音乐家结合的就是和斯特温斯基的关系非常的密切，他所强调的是通过人体形象的美来表现音乐。因此，从他以后形成了交响芭蕾这样一个风格。在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都取得了独树一帜，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另外一个，美国大剧院主要的贡献有，是有罗宾斯、安东尼·突德，安东尼·突德是当代美国编舞大师之一，他是一个心理芭蕾学派的奠基人，他本身并没有学过芭蕾，但是他可以编很多东西，他的代表作叫《紫丁香花园》。
　　再一个芭蕾强国就是法国，法国巴黎歌剧院最早的创造人是立法尔。在这里，我们想提一下，从俄罗斯叛逃，也就是从离开俄罗斯到法国和英国的鲁道尔夫·鲁里耶夫，他是一代芭蕾大师。由于当时俄国的情况，有三个著名的人跑到西方，一个是鲁里耶夫，一个是马卡罗娃，是女的，一个是巴伊诗尼可夫，可能很多人看过《白夜》或者《转折点》这样的电影，就是巴伊诗尼可夫演的，虽然他们现在年纪都大了，但是俄罗斯芭蕾，随着他们三个人到西方去，使得西方芭蕾重振，而且西方芭蕾开始和俄罗斯芭蕾交融，把他们的优点都结合在一起了。
　　在这里提到鲁道尔夫·鲁里耶夫，在1985年曾经到芭蕾舞团来，给我们排练了《唐吉诃德》的全剧。当时，芭蕾舞团也是一个鼎盛时期，我们当时的主讲们，现在他们已经成了芭蕾大师。待一会儿我们的芭蕾大师就会领着演员们给大家上课。
　　那么，谈到了欧洲的舞蹈，我强调介绍一下德国，德国两个著名的芭蕾舞团，一个是汉堡芭蕾舞团，一个是斯图加特芭蕾舞团，其实德国十七世纪就有过效仿法兰西和意大利的芭蕾演出，这曾经是王宫贵族的一种消遣，大部分都邀请外国的演员参加，到了十八世纪中叶，德国进行了芭蕾舞的改革，那么情节芭蕾走上了舞台。到了二十世纪，德国芭蕾受到了邓肯、瓦班这一些现代派的影响，也许就明显有了现代主义的影响。那么在联邦德国，斯图加特和汉堡成为两个芭蕾的中心，大家在北京看到的代表作，有根据俄罗斯著名的小说《叶普根尼·奥涅金》改编的舞剧《奥涅金》，还有根据莎士比亚的作品改编的《训悍记》，这两个改编者编舞，都是庄安·可兰克，可兰克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导演，可是他在46岁，在飞机上由于心脏病发作就去世了。但是，他留给后人们的情节芭蕾、戏剧芭蕾和通过小说改编的芭蕾，给人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芭蕾舞团的《林黛玉》、《祝福》这些中国的芭蕾，也是当时受了斯图加特把这些舞剧带到中国来就受到了很多的影响。
　　那么，下面我就非常简单的用一点图象介绍一下中国自己的芭蕾。
　　二十年代一些外国侨民，在上海、哈尔滨、天津这些城市，开始教授芭蕾艺术，都是私人的家教。那么后来，我们芭蕾舞团原来的艺术指导戴爱莲先生在英国学芭蕾，然后她回到中国，把芭蕾舞带到中国，但是当时中国人刚刚解放接受不了芭蕾，所以当时说到腿舞满台跑，工农兵受不了，这是非常有名的一句话。但是在党中央和政府的支持下，1954年，北京舞蹈学院成立了，我是1955年的学生，所以我清清楚楚记得，当时我们的校舍是在东大桥白家庄，当时只有一个舞蹈学校简单的校舍，对面一般制革师范大学，旁边就是火葬场。当然现在再去东大桥白家庄俨然一幅不同的景象了。
　　最初，在那样的艰苦时期，我们邀请了一批苏联的教师执教。当时他们不但培养我们的学生、培养我们的教程、培养我们的教职员工，而且培养了一批编导，到了1957年，北京舞蹈学院上演的第一部芭蕾舞剧叫《关不住的女儿》，也可以称它为《无意的谨慎》，那么接着在1958年，在我们学生时期就首演了《天鹅湖》，那么北京舞蹈学校成立至今也就四十多年，到了1959年成立了我们中央芭蕾舞团的前身叫北京舞蹈学校实验芭蕾舞团，在短短的几年里，我们就积累了一大批的节目，中国芭蕾只花了短短的四十几年，走完了许多国家整整跨世纪的几百年的历程，而且到现在，由于她所得到的成绩令世人瞩目，我想这和中国整个社会的腾飞都是非常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