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三十年的中国现代舞（3） 曹诚渊

青藤

2000年，中国大陆现代舞的情况，从鼎足之势变成四分天下。厦门这个经济特区在现代化的大潮中不甘寂寞，市文化局在2000年决定把厦门市歌舞团改变为厦门现代舞团，并邀请已经移民新加坡的范东凯为现代舞团的艺术总监。可是范东凯因为家在新加坡，不能长时间留在厦门，因此我也被邀请前往厦门授课，并帮忙出谋划策。在厦门现代舞团中，我发现两位极具现代舞蹈意识，又有管治能力的年青演员：张冬、丛明龄。通过安排，张冬和丛明龄到北京现代舞团受训一年，从中不但学习现代舞，更观察如何运作和管理现代舞团。张冬和丛明龄回厦门后，很快便被委以重任，切实负责厦门现代舞团的编舞和管理工作，带领厦门在中国现代舞的发展大潮中，占上一席位置。
    踏入二十一世纪，除了厦门成立现代舞团之外，全国各地也陆续出现许多年轻人自发组成的现代舞蹈团体。这些团体因为缺少资源，只能以短期聘用的方法邀请演员参与排练演出，或以老师训练学生的作品成绩汇报，或以朋友仝人式的关系合作搭建表演平台。这些现代舞团体虽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专业舞团，可并不表示舞团的演出水平偏低，更因为这些队伍的出现和存在，让中国现代舞在风格上，显得格外多姿多彩，也让中国现代舞的发展路向，有更多的可能性。这些独立团队的出现，主要有三个原因：1．北京舞蹈学院编舞系培养出一大批现代舞毕业生，四出教学，并在全国各大专院校的艺术系或艺术团队里发挥影响力；2．全国各地年轻人通过电视媒体甚至亲自观赏过中国的专业现代舞演出，从中得到启发，并进行属于自己的创作；3．全国各地举行的现代舞展演活动，如「北京现代舞展演周」「广东现代舞周」和「上海交叉舞蹈节」等，提供机会给年青一代的舞者们进行创作和演出，并建立属于自己的品牌舞团。数年下来，比较稳定并经常有演出活动的有广西南宁的青谷舞社、山东济南的凌云焰、湖南常德九鼎舞蹈团、北京锋影实验现代舞蹈原创工作室、广东广州凌想舞台、上海组合嬲后现代舞团等等，实在是中国现代舞发展里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
    2004和05年，是中国专业现代舞团再一次大变革的时候。04年初，厦门市文化局的领导班子换人，新人士应该新作风，却要把厦门现代舞团改回厦门市歌剧舞剧院的老牌子，并回归娱乐大众的老路子。可舞团里一班已经接受了现代舞洗礼的演员们不愿意，部分人因此毅然舍弃国家的铁饭碗。其中张冬和丛明龄更运用管理舞团的经验，成立了民间独立的厦门城市现代舞团，到如今聘有十四位年轻优秀的演员，在厦门以至全国各地进行演出，同时延续着厦门现代舞精彩的一页。
    同在2004年，广东省文化厅决定实行中央的文艺体制改革方案，以广东实验现代舞团为试点单位。文化厅长邀请我回广东执掌现代舞团，一方面借助我的管理经验，把舞团从国家文艺单位转变为中外合资企业单位，由此减轻国家的负担，并提升舞团工作人员的积极性；另方面也可以让我的艺术理念在舞团里贯彻始终，不受行政的人为因素所影响。广东实验现代舞团自1998年我离开之后，虽然每年还有演出，但朝气不再，给人有停滞不前的感觉。2004年，我把舞团的‘实验’两字去掉，正式名为广东现代舞团，并彻底改换舞团的行政和艺术班底。在为舞团改头换面的过程里，当然少不得风风雨雨，谣言暗箭蜂拥而起。不过舞团的发展既然配合国家政策，而且也是现代艺术团体应走的方向，便义无反顾地坚持下去。今天的广东现代舞团，请来潘少辉出任艺术总监，刘琦担任执行艺术总监，负责舞团的演员培训和编舞创作，配合一班年青充满朝气的演职人员，已经成功举办了五届「广东现代舞周」，并把高水平的创作和演出带到广州和广州以外的世界各地。可以想见，广东现代舞团将为中国现代舞蹈事业添上更加灿烂辉煌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