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舞台到讲台

∮水若清寒∮

从舞台到讲台

保利剧院门口，春花梳着马尾辫，一身纯白色的休闲服，安静而娴雅地站在那里。我径直走过去，甚至没有向四周扫视一下，就认出了我的采访对象。 　　这是一个练过多年芭蕾舞的女性所具有的特殊气质。 　　“你是曹老师？” 　　“你是记者？” 　　我笑。她也笑。两个女人的笑声在艳阳高照的秋天，温暖地穿过吵闹的街市，向远方漫延开去。 　　而理解，也从此刻开始。 　　春花坦言：如果不是因为扭伤了腰，她不可能走进教师队伍，因为她从小的理想就是能当个舞蹈演员。但是现在，她觉得做教师很幸福！ 　　两个舞台之间的跨越 　　春花从小就喜欢跳舞，从中央民族大学舞蹈系毕业后，她被分到了交通部的文工团。就这样，一直喜欢跳舞的女孩子春花，实现了自己少小时候的梦想，那就是在舞台上尽量的用肢体语言向人们展示美。 　　那时候的春花是快乐和幸福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离开心爱的舞台。可是人生很多的事，都是不可预料的。 　　那一天，春花正沉浸在音乐美丽的旋律中，尽情地舞蹈，可是突然一闪，她跌倒在台上。 　　春花的腰被扭伤了。她被迫离开了心爱的舞台。 　　春花曾经因此伤心过好一段时间。“离开了舞蹈，我还能干什么呢？”对于春花来说，跳舞已与她生命相依了。在文工团的时候，春花偶尔也会被请去给一些学校讲课。但那时候她并没有想过要用这种形式来永远与她的舞蹈相伴。 　　“可不可以去做教师呢？这样总算没有放弃自己的专业，还能与舞蹈相伴了。” 　　就这样，春花来到北京市民族文化艺术职业学校做了一名教师，从辉煌的绮丽的舞台过渡到了一个平凡的岗位，开始了人生另一段征程。 　　曾经她想着要逃 　　春花最初的时候是不喜欢做教师的。春花的姑妈是一名语文教师，春花从小就看到姑妈很辛苦，老是趴在那儿改学生的作业，要不就是去家访。做老师怎么这么辛苦，每当家人开玩笑说让她长大了去当老师时，春花就会撅起嘴巴说：我才不呢。 　　刚走上教师岗位的时候，她的确也不太适应。 　　那时候的民族文化职业学校，教学条件还很差。并且学生的身体素质如果用专业的眼光去衡量，还差着一大节。而春花多年来一直接受的是专业的训练，她想，这样的条件，这样的学生，怎么可以跳出好舞蹈来啊。 　　并且因为刚刚从事教师职业，她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将自己所学到的知识很好地教给学生。本来性格很温柔的她，那一段日子，性子也变得很急，老是想发火。特别是当学生们一个动作左学右学也学不会的时候，春花心里的失落感就会强烈地浮出水面，甚至想打退堂鼓。 　　可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留下。春花说，是学生们强烈的求知欲以及老教师们敬业的精神感动了她。 　　春花带的那个班尽管身体素质不好，可是学生都特别肯学。很多时候勤奋是可以弥补先天不足的。 　　“那些学生，真的很刻苦，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她们就在那琢磨动作。一个动作她们会练上几十遍，直到标准为止。还有的学生总练也练不好，就会来找我，她说老师，你看我怎么会这么笨呢？”春花说，她心里特别感动。就是从这些学生身上，她看到了职业学校艺术教育的前途，她决定留下来，领着她们前行。 　　自己研究了一套教案 　　“现行的舞蹈教材，都是跟着专业人员走的，比较深，不太适合职业学校的教育。”春花一拿到教材，就知道用这套教材去教学生，最后只能适得其反，一是学生根本就跟不上教学大钢，二是最后所有的学生肯定都会讨厌舞蹈。于是春花到处去请教以前的老师，去母校听课，然后，她研究出一套自己的教案，将教学内容与学生的实际结合起来，因材施教。 　　“细摩”是春花的教学经验之一。那就是要求每一个学生对每一个动作反复练习，当天的教学内容一定让学生当天消化。为此，春花付出了很多。她知道空洞的说教对学生是没有用处的。你自己如果做得不好，还去要求学生，学生是不会听的。于是春花总是跟着她们一块儿练习。因为学生基础差，一个动作她要反复示范几十遍，学生才会，有时候她的腰疼犯了，也强忍着。有一次，为了赶一场区里的演出，春花又和学生一起在加紧排练，可是学员对于作品的理解总是不到位，跳舞中情绪跟不上。于是春花拖着带病的身子，在那里一个情节、一个动作地给她们讲解、示范，直到学生完全能理会。而这时候，春花整个人就像要虚脱了一般，脸上的汗珠直往下流。学生看了，都特别感动。想一想，老师这么敬业努力，她们能不刻苦吗？ 　　做老师真的很幸福 　　“在职业学校做舞蹈教师，还是很辛苦的。”春花感慨道，“可是你说不辛苦能行吗？全朝阳区就一所专业艺术学校，不出成绩，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呀。” 　　为了尽快地将学生的成绩提上去，争取能给学校给区里一个好的交待，春花和她的学生开始了加倍的努力。每个寒暑假和节假日，她们基本没有休息过。一般早上六点钟她就已经带着学生在上课了，而晚上八九点她才离开学校。家里的事，她几乎从来就没管过。春花是朝鲜族人。在别人的眼里，朝鲜族的女性都是特别贤惠能干的，但是春花说，其实她却是在家里什么也不会干。说起这些，春花觉得心里挺愧疚的，很对不起先生。但让她欣慰的是，先生也很理解和支持她，并且她也不断地带着学生取得了成绩。1998年，她带领学生赴香港参加中华民间歌舞表演；1999年，他们又在澳大利亚堪培拉国际多元文化节上大放异彩；2001年，她带领学生表演的“红扇”舞在朝阳区第六届艺术节比赛中获得一等奖，她的舞蹈公开课“芭蕾基训，民族舞蹈”在区评优课中获一等奖；2002年赴法国演出，学生的四个舞蹈以及她个人的独舞《金孔雀》受到了法国人民的高度赞扬；2004年9月，春花又被评为北京市优秀教师。 　　荣誉像鲜花一样盛开在春花的周围。尽管背离了自己最初的理想，但是春花说，她不后悔，现在的她真的觉得做老师很幸福！ 　　学生眼里的春花 　　杨菲是春花带的第一批幼师学员中的学生，毕业后她曾经当过三年幼师，现在则在一家广告公司任职。毕业多年，她仍然和曹老师保持着很好的关系。在她的眼里，春花是一位什么样的老师呢？ 　　《朝阳教育》：你觉得曹老师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杨菲：我觉得她是一个像姐姐一样的老师，我们很多同学都叫她姐姐。既美丽又善良又敬业。 　　《朝阳教育》：毕业多年，你经常和教过你的老师来往吗？ 　　杨菲：也有，不过曹老师是我联系最多，并且最喜欢的一位。特别是我当幼师的时候，没有教学经验，经常找她求助。 　　《朝阳教育》：那么她愿意帮助你吗？或者说她给你的帮助大吗？ 　　杨菲：当然愿意了，你看我们的曹老师一看就是好人，她对我的帮助应该说是非常大的。曹老师是很有教学经验的，并且又有耐心。如果不是她老鼓励我，帮助我，我想，我肯定不能在幼师行业做三年。 　　《朝阳教育》：你现在回想一下，给曹老师当学生，最让你受益的是什么？ 　　杨菲：一种敬业和刻苦的精神以及爱心。说实话，那时候我们条件都很差，但曹老师一点都没有嫌弃我们，而总是帮助我们，简直可以说拉着我们前进。我觉得这些对我的人生影响都很大。 　　《朝阳教育》：现在你和曹老师是什么关系呢？ 　　杨菲：师生加朋友。有时候我把她当作老师，有时候当作姐姐，有时候则觉得是亲人了。